ゆめな

【粮食向】如烟

记黄少天他姐和老韩的一次被相亲经历,原作正剧向。

韩文清、黄少晴双主角,不谈恋爱,不谈恋爱,不谈恋爱。(。很重要所以说三遍

有少晴回忆梗出没,虐。有老韩回忆梗出没,不虐。

不洒狗血,会谈人生,会扯家常,烟火气浓,私设成山,非喜莫入。

桂满陇的菜单上真的有秋葵。还是广式的。

按照荣耀时间线来走。←老魏都比我小真是忧伤

与喻黄短篇《记一次G市出差(上)》《记一次G市出差(下)》共用世界观。

作者是个文废,殴打请不要打脸。

点击歌名有惊喜。

BGM:平凡之路 

 

(1)

飞机平稳降落在虹桥机场,黄少晴拉开眼罩往外一扫,才知道天下雨了。

这次G市出差得知弟弟出柜对她冲击不小,紧接着就是自己被安排相亲。母亲的脾气她知道,跟工作顺遂相比,当嫁之龄嫁一个好人家,在母亲眼里才是头等大事。

从地铁口出来,雨还未下大,离家不过一刻钟脚程,黄少晴却懒得再走,直接打车到了自家楼下。

钥匙咔嚓一转,她把行李拎进门,整个人径直倒进了床。

正想催女儿梳洗打扮的黄母疑窦横生:“怎么没精神?”

“妈,我刚在地铁上刷朋友圈。”黄少晴答道,“顾昊要来S市参加下周五的音乐节了。只可惜我要上班。”

心中咯噔一响。

“少晴,你怨妈妈吗……”

“妈你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?”黄少晴似是埋怨,“这都多久以前了。我旅途疲惫而已。”

 十年过去,顾昊依旧像一根木刺,扎在她们母女心上。

 

(2)

韩文清接到父亲电话正是周六中午,林敬言跟张佳乐在讨论晚上将进行的霸图主场比赛,旁边张新杰正一丝不苟地吃饭。知道自家副队吃饭时禁言的规矩,韩文清搁下筷子走开了去讲电话。

父亲让他次日下午飞往S市跟久别老友一家吃个饭,韩文清欲以战队事务繁忙推脱,父亲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“我们二十多年没见了,你小时候还是黄叔叔钟阿姨帮忙带的,来吃个晚饭第二天一早就回去,耽误不了什么功夫。”

话已至此,他只得应了。

韩文清对于黄家的印象极少,并且模糊而破碎,只记得母亲提过,父亲和这位黄叔因同在80年代参加了中越边境战争而结识,后来两人被调到G市军区,再后来黄叔娶了钟姨,父亲娶了母亲,两家住在部队大院里头当邻居。

而关于这短短几年的大院生活,虽说母亲讲得活灵活现,他却实难有任何印象。

这边厢张新杰已经吃完洗了手,临出门时说道:“队长,放轻松些。”

几年队友下来,两人默契深厚——正如眼下,即使对方面色如常,张新杰依旧能猜到他是在苦恼。

“新杰,谢谢了。”

 

(3)

 黄少晴单手支着下巴,将桂满陇的菜单来回折腾了好几遍,指着“田野时蔬”那一栏笑:“哎呦妈你看,这还有少天最讨厌吃的秋葵。”

黄母瞋她一眼:“韩叔叔可是你爸的老战友,过会人家来了可别这么轻浮。”

“哎哎知道了。”黄少晴心不在焉地应着。韩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因调动搬到了S省军区,这次难得而碰巧的叙旧,本也就没她什么事,不过是顺带来凑个热闹罢了。

从母亲口中,黄少晴才知道韩家有个长她一岁的儿子,但这么多年过去,连母亲都不记得对方全名叫什么,只记得小名是叫“阿清”。

“你生日要比阿清晚五个多月,当时生你的时候你爸就说啊,韩家的叫阿清,我们家的就叫阿晴吧。”

“然后呢?”反正干坐着无聊,听听往事也不错。

“我们大院外来的内陆人居多,发现有时念起来不好区分,才改叫了少晴。”

哦,这样啊。

 

(4)

韩文清乘的班机误点,两家人见面比原计划晚了半小时。

黄母和韩母扯起了家常,黄父则是和韩父大谈时下局势,黄少晴竖着菜单抗议:“妈,你得让客人点菜啊。”

“少晴你就照着自己意思点吧,叔叔阿姨不讲究。”韩父爽朗笑道。

一旁沉默不语的韩文清抬眉,默默抽走菜单:“我先点几个他们爱吃的,剩下的交给你。”

“哦,好。”这样一张好比黑帮老大的脸横在面前,她瞬间就没了脾气。

之前双方家长介绍儿女,她总觉得韩文清这个名字似曾相识,然而左思右想,仍是没有头绪。

索性不去想了。

“咳咳,那个,韩文清先生。”黄少晴鼓起勇气去搭话,“你是不是军校毕业的啊?”

韩文清把菜单跟铅笔递回去,平淡地应了一句“不是”,就听到自家母亲诧异的声音传来:“诶我们搬走之后你们又生了一个儿子啊?”

“是啊,少天比少晴小三岁。因为他在G市还有工作,就没回来。”黄母答道。

韩文清一愣。

难怪会觉得熟悉。

“原来你是蓝雨黄少天的姐姐。”

这么一折腾,黄少晴恍然大悟:“我就说名字怎么这么耳熟,你是霸图队长韩文清!”

 

(5)

菜上得很快,两人很有默契地将彼此身份略过不提。然而身为父母,闲聊话题总是难免转到孩子身上。

韩文清的个性,黄少晴或多或少从自家弟弟那里听说过。今天这场别有用意的叙旧,她能够八面玲珑,他却不会。这样一个一向直来直往的男人,面对双方父母所谓的好意,隐约间似乎无所适从起来。

“嘿!”黄少晴将头凑过去低声道,“这情况咱俩谁也不自在,干脆落跑,他们肯定也求之不得,走不走?”

大概觉得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,韩文清干脆果断地回答:“走。”

对方满意地点头,颇为理直气壮地跟双方父母请示要跟自己单独出去散步,果然立即得到了嫌弃:“赶紧走赶紧走,出去多玩会,阿清你记得把少晴送回去啊。”

 

(6)

 从龙之梦出来,雨已经停了。入眼处依旧繁华,黄少晴从包里掏出大黑框眼镜递了过去:“伪装一下。平时戴着玩的,没镜片。”

韩文清今天穿得休闲,眼镜一戴整个人气质柔和不少。他本想直接回酒店,脑海中却突然响起张新杰那句“放轻松些”,一时间又改变了主意:“你想去哪里走走?”

黄少晴听了噗嗤一声:“你是客人,你怎么问我呀。”

韩文清老实回答:“我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黄少晴无奈,“你有没有坐过20路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正好,带你领略一下S市的夜景。”

 

(7)

大概是雨刚停不久的关系,等车的人不算多。黄少晴嘀嘀刷了两次卡,跟韩文清坐到后面。

一分钟后车子启动,韩文清向外看去,橙色的灯光星星点点延伸到视界尽端,仿佛一条喧嚣而寂寞的河流。

“我刚来S市的那年,正好是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。”黄少晴说道,“不知道是谁告诉我,20路能看到S市最繁华的夜景,我就每天晚上都来坐,从中山公园一直坐到外滩,再从外滩坐回家。那段时间我很迷茫,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如何走。”

韩文清侧首,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怀念而遗憾的情绪,眼睛的焦距不知在何处,只看见路边的灯光映在她漆黑的眸里,如同火苗般跳跃着,明灭着。

他没有出言安慰,只是淡淡回道:“但是你选择了努力生活。”

黄少晴笑了:“是啊。”

语气谈不上是苦涩还是庆幸。

“坚持向前走,不管失去什么。”韩文清说,不知是鼓励,还是自勉。

 

(8)

公交转眼已开到了与华山路交叉的路口,面前的静安寺灯火通明,整座寺体都笼罩在金光之下,神圣不可方物。

如此炫目的夜色下,韩文清听到黄少晴轻轻哼起了一首熟悉的歌谣,声线低哑而朦胧。

A La Claire Fontaine》。

安静而舒缓的音调里,他似乎也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。

他们沿着这条光河,一路向东漂去。

 

(9)

韩文清还记得十年前他刚进霸图的时候。

在一群还未褪尽青涩的少年中间,他自出现之始,就因为长相被默认了老大的角色。

这颇让他哭笑不得。

老对手叶修这么多年还会拿这事揶揄他:“老韩,你以后退役了就到我们兴欣当保安吧,待遇优厚,包吃包住啊。” 

他睥睨着那张嘲讽脸,中气十足地吐出一个字:“滚。”

“老韩你这人真没劲,哥不跟你玩了。”

韩文清回想起来,似乎不久之后,竟发现他一语成谶。

叶修已经退役,他们这一代还坚守在赛场的,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
 

(10)

 车到了底站,入眼就是东方明珠。

两人沿着晚上九点的外滩向南走,一边是高楼大厦,另一边是万国建筑群,灯光红黄交织,黄浦江面像是彩色的油画。迎面偶尔有捧着玫瑰花的阿姨走过来问:“玫瑰要伐?买一支送给女朋友很好的。”

两人摇头。

“韩文清,职业联赛你打算再打几年?”黄少晴问。

“打到不得不退为止。”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犹疑。

黄少晴仰头叹了口气:“你知道吗,我还挺羡慕你的,能够一如既往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啊,很久以前碰到了一个人,本要与我走一条荆棘之路,偏就在希望出现之时,我却失去了与他同行的资格。”她平淡得似是说着别人的故事,“造化弄人。”

“一条路行不通,换一条就是了。他不能陪你,换一个就是了。”

黄少晴面容难掩吃惊:“你简直一语中的。”

韩文清沉默。

他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。 

 

(11)

 对于荣耀职业选手而言,能够在赛场拼搏的时间,总是短暂。

这十年间,霸图只有他从未离开,蓝雨与百花则是经历过大换血,嘉世早已面目全非,诸如此类。很多人走了,但更多的人来了。

韩文清并不清楚自己还能打多久,或许是今年,或许是明年,或许像魏琛一样直到30多岁还在活跃。然而他已到了不得不转换打法的时候,大漠孤烟一往无前的悍勇,他如今的状态无法承担。

岁月打磨着他们这些不服输的老将,即使有心燃尽余热,却也不得不做出妥协。

他想要继续前行。

叶修走了。

林敬言走了。

微草的王杰希,也快了。

他们能够发光的时间仿佛白驹过隙,似乎还没来得及回味,就已然流逝。

但他从不后悔。

 

(12)

 十年前的黄少晴,在G市的街头遇到了顾昊。

 他弹着吉他旁若无人地唱着《喜帖街》。

 唱功平淡,但偏偏嗓音带着天生的性感落拓,她忍不住驻足。

“……裱起婚纱照那道墙及一切美丽旧年华,明日同步拆下……”唱到这里他停了一下。面上漾起尴尬的笑。

黄少晴知道他肯定是忘词了。

于是她接上:“忘掉有过的家,小餐台沙发雪柜及两份红茶,温馨的光景不过借出到期拿回吗,等不到下一代,是吗。”

他眼中灿若星辉:“星海音乐学院流行音乐系大二,顾昊。你愿意跟我组一支乐队吗?”

略带沙哑的声音给了她会心一击:“好啊。”

音乐是神奇的魔法,明明素昧平生,却再也移不开目光。

 

(13)

黄少晴一副天生的好嗓子,高音漂亮,低音缱绻,自有一番风情在里头。

顾昊学业之余写了一些歌,黄少晴视奏速度极快且记忆力惊人,常年练琴练出了她对音准的精确把握,而她对歌曲的演绎更是直击顾昊心房。

知己难寻。

顾昊的灵感仿佛入江之水源源不断。

他们两人决定从路边献唱做起,接着是酒吧驻唱,逐步闯出天地——即使明知前途未卜,毕竟混不出头的乐队千千万,他们也没法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其中一员。

6月下旬出高考分数,黄少晴上Z大十拿九稳。家里希望她去念工商管理,将来好继承家业,然而这样她实难腾出足够时间给乐队,于是她决定在志愿表的专业一栏上填冷门学科,课业相对轻松成绩也不会难看。

母亲钟玉梅得知后自是大为光火,即使黄少晴对于未来的方向已经给出了详细的规划。

“黄少晴,你要是再和那个顾昊一块儿搞什么乐队,就别给我进这个家门!”

 

(14)

“你知道吗,我妈那时候直接冻结了银行卡副卡,把我赶出了家门。”黄少晴说道,“顾昊住在学校宿舍,我没有地方住,他帮我找了套房子跟别人合租。但我们都没有钱,那段时间就白天打工赚钱,晚上唱歌。”

“然后呢?”韩文清问。

他们已经走到了董家渡渡口,韩文清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三刻,两人便原路返回。

“那段时间压力很大,我唱得太凶,每天睡不到六个小时,加上没有学过唱歌,不知道科学的发声方式,把嗓子唱坏了。”

“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用嗓过度,休息一下就好,就没放在心上。后来变本加厉,终于发不出声音。”

韩文清一惊。他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。

“你得了声带小结。”他应道。

“手术之后,我的音色变了,音域也窄了大半。”她说,“我失去了我引以为傲的珍宝。”

“那时候录取通知书刚好寄到家里,我才知道我妈当时还偷偷改了我的志愿,把Z大改成了S市的财大。”

韩文清望着她,万般心绪萦绕心头,竟是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。

“没想到,我们从相遇那一刻就唱出了结局。”黄少晴苦笑,“筑得起,人应该接受都有日倒下。”

人应该接受,都有日倒下。

她用粤语讲出了这句歌词,这一刻,韩文清感到悲伤铺天盖地地袭来。

 

(15)

 他想起了很多人。

曾经一起奋斗过的队友,现在的队友,曾经针锋相对的对手,如今的对手。

他总有一天,也会永远告别这个赛场。

然而这样的悲伤只是片刻,韩文清便回答:“既然无法逃开命运的安排,那就尽力过好现在,不留遗憾。”

“即使不甘。”

黄少晴忍不住拥抱了他:“谢谢。”

晚上十点的外滩人烟寥寥,他们保持拥抱的姿势许久,韩文清听到她唱道:“终须会时辰到,别怕。请放下手里那锁匙,好吗。”

 

FIN

 

听着《喜帖街》写到最后,作者居然被自己写哭了……_(:з」∠)_顾昊与黄少晴不是爱情,我声明一下。_(:з」∠)_结尾黄少晴唱得那句是《喜帖街》的最后一句,表达了一种告别。

附注:文写到一大半的时候,基友跟我提到了公职人员超生会被免职的问题,部队更是会从严处理……_(:з」∠)_这算是我之前考据的一个纰漏,而鉴于有基友的父亲是退伍从商,之后生了二胎,没办法只能更改一下原先的设定,黄妈意外怀上黄少天之后,两人决定不堕胎,黄爸“弃”军从商,G市S市两地跑,在黄少晴工作之后,S市的房子留给了少晴,G市的房子留给了少天,父母退休享福,爱住哪边住哪边。←当然因为黄少晴的个人问题,这两年黄妈主要蹲在S市。

姓名寓意:姐弟俩正好是晴天,多圆满呀。故事的小黄花,从出生那年就飘着,童年的荡秋千……

停。

谢谢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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